战略：手艺与实验

战略是某种形式的规划，是对未来行为的明确指导。人们下定义是一套，用起来却是另外一套。关于战略的制定，人们也是先想，后做；先制定，后执行。但在明茨伯格看来，这一战略认知和制定的方向，似乎一开始是错误的。

战略的手艺化

明茨伯格在2006年4月号《哈佛商业评论》中提出了“战略手艺化”的观点：陶艺人想做一个独立式的雕塑模型，但是做不成，于是她这里捏圆一些，那里捏扁一些。结果看起来好一点，但还不够。她又做了一个又一个调整。最终，数日、数月或者数年之后，她完成了自己想要的作品。^[1]

战略就如同手艺工作一样，手艺人不会今天思考，明天行动。手艺人的心思连贯，与手紧密相连。

在工作的时候，陶艺人坐在一堆陶土前。她的心思在陶土上，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坐在过去的经验与未来的畅想之间。她准确地知道过去的哪些东西对自己有用，哪些东西没用。她对自己的工作、能力及市场非常熟悉。作为一个手艺人，她是在感觉这些东西，而不是分析。当她动手时，所有这些都在她的脑海中发挥作用。这些陶轮上的作品可能沿袭她过去作品的传统，但是她可能突然换个方向。即便如此，“过去”所起的作用一点也不减少，照样体现在未来中。

从哪里开始并不重要

明茨伯格认为，战略家的不仅是预想专门的战略，而且能在组织的其他地方认识它的出现，并在适当的时候介入，他把这比喻为如何处理“公园里意外出现的杂草”，也许需要立即连根拔起，也许不需要急于斩除，也许需要帮助它成形。

那么，如何察觉新兴模式？明茨伯格认为，这种知识类型不是智商型知识，不是分析报告或抽象的事实与数字，而是个人化的知识，是亲密的了解，就像手艺人对陶土的感觉一样。任何人都可以得到事实，但这种知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。

没有万无一失的战略，因为战略制定者不可能提前把所有事情想清楚。从哪里开始其实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行动。

实验中生成的战略

战略制定的过程就如同实验一般，重点不是起点，因为他们会不断试验，以确定有哪些可能，关键在实验。

2024年7月号《哈佛商业评论》讨论了科学研究方法对初创企业决策的重要性^[2]：轻便型共享电动摩托车服务公司Mimoto首先提出自己的假设——课间匆忙赶路的大学生更愿意骑小摩托车而不是步行。其次，Mimoto公司进行一个实验验证假设：在一个城市校园附近放置了几十辆小摩托。

基于实验结果，Mimoto意识到年轻人并没有比老年人更喜欢骑小摩托车，相反，各个年龄段的人，特别是通勤模式不确定的人，在穿过校园时都会推起摩托车。年轻的职场人，特别是律师，最有可能需要小摩托，因为他们经常匆忙往返于与客户的会议之间。于是，公司转向关注这一人群。

战略总是指向未来，但战略也不尽然都是未来之事。战略制定重在过程，通过实验生成战略，在实验中更快地调整、改变或终止错误的战略，也即从实验中得到答案。

参考资料